日期:2025-09-06 17:30:52
导语:世界上能有这种爱的么?当一个人的心灵扭曲金控配资,当一个人的人性发生了最根本的变化,那么,他的一切,包括命运在内,就犹如患上艾滋病一样无可救药了。今天开篇要在这儿叙述的,就是这么一个失去了人性的人物的故事。
1999年6月13日的午后,陕西省渭南市白水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林队长和妻子梅莞刚进完了午饭。梅莞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筷,林队长则想在剔完牙、品茗了一杯绿茶后,静静地休息一会儿,以理清一下目前办案的思路。不料这时,电话嘀铃铃地响了起来。
林队长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局长焦灼的声音:“东门附近的碧家楼有群众报案,说那里这两天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死人的难闻的恶臭,你快带人去看看……”
林队长毫不犹豫,回答得十分麻利:“是,华局长,马上就去!”
梅莞道:“又有什么任务了噢?”
林队长说:“干我们这行的,能歇着么?东门出案了。”
梅莞说:“晚上回来吃饭吗?”
林队长说:“这说不准,到时我打电话回来……”然后,林队长又电话联系了张束、江雪和苏仔肩几个人,梅莞从内室为林队长拿来警服和手枪,林队穿戴好后即走出门去。
案发现场是一条古老的坡街,水陆交通,商贾、农工、小巷、店面,往来人。城市改建在那里除了建了几栋房管会的出租楼,其余基本照旧。而住在那出租楼里的人,形形色色,五花八门,谁也不认识谁,碧家楼就是出租楼中的一栋。
林队长他们到了那儿之后,果真闻到市民指指戳戳、议论纷纷的空气里确实有一股尸体发臭的味道。
林队长对大家道:“暂时封锁楼道口,任何人不许上,仔肩你守在这儿,张束和江雪跟我上去,一处一处地查,看尸臭源出哪儿?”
苏仔肩立出了守楼道口的姿势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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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步级登楼,一层一层地查,一室一室地看,底下几楼无任何迹象;而随着他们越往上去,楼道里的气味越来越浓,让人头晕,催人呕吐。
林队长和队员们来到了顶楼,终于发现了恶臭出自一套周围无人居住的小室。那小室门窗紧闭,拉着厚重的窗帘。不用探勘和闻嗅,就觉得有股股臭气从门窗的隙缝里直往外冒。
林队长说:“戴上口罩和手套吧,我们只好破门而入了……”
张束道:“我来。”
一个鹞子冲空般一脚猛踢过去!
门开了——
江雪道:“外间没动静,茶几上蒙了层薄薄的灰尘,看来事发有些日子了呐!”
张束取出显微镜勘察地面道:“林队。地上留有大号皮鞋的印痕……”
江雪蹲下去用尺子量了显微镜下的印痕道:“43码的。”
他们将其拍照了,然后走向里间。里间甚为混乱,椅倒、杯碎、玻璃瓶里的插花落满一地,床头壁上斜挂着一帧秀美的姑娘头像,床上被窝凌乱,一具业已腐臭的女尸仰天躺着,其状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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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走过去,轻轻地挪起了枕头,愕道:“这儿还有钱!”
林队长仔细地检查了尸体道:“连枕头下的钱都没动,劫杀是被排除了。死者除了脖子上有两块乌紫的指印,别处并无其他伤痕,这女的看来是被那男的活活掐死的。”
江雪道:“从大码鞋,从指印,能断定凶手是个残忍的高个男子。”
张束道:“凶手再高个力大,从现场来看,女的死前肯定和那男的有过一场搏斗……”
林队长说:“你们的推理和分析都没错。兔死都要三蹦蹦,何况是人呢?蹊跷的是死者到底是属于仇杀呢?而是属于情杀呢?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呢?我看这样吧,严密封锁现场,立刻报告华局,通过尸检后,又有我们大家忙的了哦!”
江雪蹙眉道:“这倒也是,一桩案紧接一桩案来了哟……”
林队长说:“人命关天,眼下此案重大;前头那桩偷牛的盗贼案,就只好放一放了。”
忙着尸检,忙着弄清死者身份,也很快就弄清了死者的身份:她叫刘惠儿,24岁,中专文化,出生于本县山区一个农民家庭,生前在煤炭局人事部门上班。死亡时间大概两周前。
林队长他们立刻前往煤炭局。在煤炭局,他们笔直去了局长室。局长往省城开会去了,接见的是邢副局长。
邢副说:“什么风把你们这些警官吹来了?莫非我们这儿有何大案要查啊?”
林队说:“正是。贵单位有个叫刘惠儿的吗?”
“有呀——她怎么了?”
江雪脱口说:“她好久没来上班了,你们都不知道噢?”
“这个,我问问人事股看……”他忙打电话,然后放下话筒说:“她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回家了噜!”
张束说:“不,她被人害了,死了。”
邢副张口结舌道:“死……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林队长简单地说了原委金控配资,并说明来意:“希望贵单位能协助调查。”
邢副说:“当然了,当然了,责无旁贷,责无旁贷!”
当下,侦查员们在其生前的同事间进行了调查了解。据大家称,刘惠儿是个好姑娘,性情温柔,人缘很好,根本不可能和谁有仇;且工作诚恳踏实,自调进局里以来,上班下班,从没迟到早退过。至于她的情绪,似乎也没见什么异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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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满头雾水,林队长和队员只好回到局里去向华局汇报。
华局听完,皱着眉头指示道:“凶手在这么近的地方杀人,完全等于在我们的门底下逞凶!立即成立以林队长为组长的“6·13”专案组,我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缉拿元凶。否则,影响太坏。”
林队长说:“华局,你就放心吧?我们必然全力以赴,迅速破案,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离局后,黑天鹅绒似的夜幕已笼罩了小城。这时候,专案组成员们才感到饥肠辘辘,饿难以忍。
张束说:“林队,我看今晚你就别回去吃了。找个避静点的所在,大家到那儿过回瘾罢?”
苏仔肩快活道:“这个提议真棒!林队,这顿你就别回去守嫂子啦?而且,我们还可商量商量明天的事噢……”
林队长看了看江雪说:“雪雪,这么晚还不见你回去,你妈妈不惦着吗?”
江雪说:“没事。”
专案组成员们就一道走进了挂着两个红灯笼的“小木屋”。在“小木屋”里头,喝过两杯啤酒后,林队长说:“大家对今天的案情还有什么看法噢?”
张束说:“凶手作案后,不光留下了鞋印,而且留下了指纹,真可说是胆大妄为,不怕把他抓了;这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也是迷惑的……”
苏仔肩说:“也许,那个罪犯,压根儿就不想活了?”
江雪说:“从犯罪现场来看,从我们走访得到的情况来看,劫杀和仇杀都可排除了,剩下的就是情杀了。情杀,除非是事至极端的报复心理,要不,不可能这样。”
林队长听完他们三个的话道:“有理。既然是情杀,则见罪犯和被害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既然关系非同寻常,罪犯和被害人之间的的往来决不可能天马行空,他必然不止一次进入到被害人的屋里去。既然要进入到被害人的屋里去,罪犯必然要经过四楼的楼道间。这样,总会有人看到过吧?”
张束、江雪和苏仔肩不约而同地惊喜道:“是喔,林队真棒!我们难道不可到四楼去排查吗?”
林队长说:“吃完饭,我们马上行动……”
这样,专案组又走进了夜色中,进入到了碧家楼的第四层,挨家挨户地登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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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连夜行动还真有收获,一个中年男子告诉专案组:有一次,他城边的岳父家砌房,他在那帮忙,待收工后喝酒呷饭聊天后晚上回去,时间已经半夜。刚登完四楼,一眼便见一男一女走在五层的楼道上……
林队问:“那男的是个什么模样?”
他答:“个子较高,身材较粗。”
林队又问:“他长个什么像?”
他答:“当时,夜深了,他听到我上楼的声音,也不觉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像貌我没太看清楚,只觉得对方脸膛宽,眉毛扫帚般黑,朝我射来的目光很刺……”
林队说:“好了,太谢谢你提供的线索了!待我们把他的摸拟像画出来后,再给你瞧瞧。”
第二天将那证人唤到局里,拿出那张依据他所述画出的摸拟像给他一看,他定定地瞧了小半天后道:“像,完全像……”
那,这相象的男子又是谁呢?这男子是社会上的呢?而是被害人单位的呢?最灵捷的侦破方法是先易后难,自然先得再到死者生前的单位去让她的同事认认。
真没想到,世界上的事还居然有那么荒唐奇妙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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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专案组怀惴那张模拟的罪犯画像,再次去到死者生前所在的煤炭局,刚将它拿出来展开在一个女同志面前时,林队便看到那位女同志瞪大了眼,口张得很大,愕愕的,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江雪道:“这不明白么?我们想请你认一下,你们局里有没有这个人?或见没见过这样个人?”
对方说:“你们警官同志没开什么玩笑呗?你们画像的眉毛和眼神,太像我们局长了……”
张束大惊道:“像你们局长?丁大成局长?”
对方迟疑地点了点头说:“正是。”
江雪问:“他还在省城开会没回来呗?”
对方答:“还没回来。”
林队则对她说:“我们现在只跟你作了交谈噢,从现在起,这件事你不得跟任何其他人说,懂吗?”
对方又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林队接下来对我的人说:“我们快去找刑副局长!”
于是,大家一路风风火火地上了四楼,进了副局长室。
在副局长室里,邢副面对专案组携来的那张模拟画像,也看傻了眼,口里嘟哝着:“怎么会是他呢?会是他呢?”
张束说:“我们也不想是你们的局座啊——”
苏仔肩揶揄地说:“局长也敢杀人吗?”
专案组则想进一步得到证实,问:“关于死者和丁局的事,您还知道些什么吗?”
刑副说:“我只知道,丁大成任局长后,刘惠儿是经他一手调来的;上回刘惠儿请一个月的病假,并没见她本人来,也是丁大成替她交的医院证明和请假书面报告……”
林队说:“一切水落石出,你们局的刘惠儿就是他杀的!”
刑副有点色变,道:“你们让我怎么做?”
林队说:“暂不声张,一切保密,待我们请示了局里再说。”
刑副说:“明白了,不可打草惊蛇。”
林队补充说:“还有那个叫素荣的女同志,她也知道了这件事,请您个别叮紧她,消息不得外泄。”
刑副说:“放心吧,事情不会出在我们身上……”
案情已有重大突破,专案组立即回局汇报。华局长眉开眼笑道:“干得好,干得好!你们能神速侦破此案,值得嘉奖。目下,我们一方面电告省厅,让他们协助严密监视罪犯,莫让他跑了;另方面,我们得立刻组织力量,迅速赶赴省城,实施抓捕!”
同志们高兴极了,大声道:“是——”
一天后,专案组在省城煤炭厅会议大楼将丁大成顺利抓获,并押回了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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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时,丁大成对杀害刘惠儿事供认不讳……
林队严峻地问他:“你为什么要残忍地将她杀了?”
丁大成耷拉着脑袋,委靡颓唐,表情复杂,不语。
林队又声问他:“丁大成,你身为干部,国家培养你不易,你为何竟敢冒法律之大不讳,杀了刘惠儿?!”
丁大成到底惨白地抬起头来,全身哆嗦着说:“我,我知道犯了什么……我,为什么杀了她?不想说……说,说也说不清楚。请给我……给我纸笔罢?我写、写给你们……”
林队只好给了他纸笔,下面就是他的忏悔与供述:
我好后悔,我好恨自己?我本是农民的儿子,是大山的儿子,自小勤劳,淳朴、善良,长大粗犷、高大、坚毅。十八岁那年,父老乡亲送我到部队当了兵。在云南边陲,在那如火如荼的熔炉中,凭着我数年的晓风霜月、翻滚打爬,我从普通一兵,终于晋升上了副营长。转业到地方后,我一路晋升。此时我已年逾不惑,四十一啦!但壮心不已,激情满怀,把个区搞得满有成绩,人人喊我“铁区长”。
也正在这个当儿,区财政上调来了个海鸥般清丽的姑娘,中专毕业,年刚二十——她就是刘惠儿。
我初见到她,便脑壳一热,心口一怦,说不出味儿的走魂了……以后,就凭了我是领导,我处处注意她、关心她、爱护她,使她从受宠若惊到感动、感怀到感恩不尽。而她其时已谈了个中专时的同学,我对她说,以你这样的好苗子,这么早谈婚论嫁,肯定会影响你日后的前途。她听我的话,忍痛割断了那段恋情。
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就让她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对我的依赖也与日增加。如今想起来,当上天要毁灭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给那个人带来邪机。这个邪机轻而易举便出现在了我面前:“两税”清查开始了。
一天,我单个带了她到乡里去,住在乡政府里。
深夜,趁书记不在,我实在难熬心底的欲火烈烈燃烧,骗开了她的门,无论她怎么哭泣、哀求,我硬是占有了她,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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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我已有妻子儿女,年龄也比她大了许多,向我求饶放了她。但我为她早疯了,绝不答应放了她,却许诺一定和妻子离婚。实际上,我很难和农村的糟糠之妻如愿离婚,她和她家里人死死地揪住了我的工作与升迁。
两年后,我以在下面出色的政绩调进了县煤炭局任局长,四个月后我将她也调入了煤炭局人事部门。为了长期和她厮守,又不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便在靠江边的东门疃碧家楼为她租了两个房间。我却没料到,她进城后,认为我离婚是谎言,慢慢企图摆脱我。她瞒着我和轻工局的小波谈恋爱,并很快订了婚。
我气晕了,既同样去和她硬宿,又发动我在社会上结交的两个哥们对小波写匿名信、恐吓信,造谣中伤她的名誉,若再去找刘惠儿,定会被人割断脚筋……小波因愤怒和害怕不敢再和她往来了,这个回合我总算胜利了。
没想到半年后,她又在下面乡政谈了个大学生。我鞭长莫及,于是5月29日晚上去她住处直接哭求她不要离我而去,她不理会,并拒绝再和我同居。我以死威胁她,点燃身上她为我织的毛线衣,然而她为我弄熄之后,仍然准备和那个大学生结婚。天啊,她是我的,不可能成为别人的!于是我掐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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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完全疯了,绝望了,所以才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写完,丁大成掩面哭泣,全身颤抖不已……
2001年5月金控配资,法院判处丁大成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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